午時,冬陽暖暖穿透樹林,樹影錯落,虎刺梅開滿兩旁,小道上片片落葉鋪蓋。

 

不遠處小河潺潺流動,幾隻蜻蜓在河面起起落落,朵朵落花隨著風輕盈起舞。

 

「洛飛,那個,我覺得,我完全可以自己回去的……」一黑衣少年道。

 

「那可不成。」被喚的藍衣少年輕聲答。

 

「怎麼不成了,我覺得挺好。」

 

「嘿,你如果不回來,麻煩的可是我們。」旁邊紅衣男子道。

 

「白潛,你信我唄,會回來的。」黑衣少年保證。

 

「丁海,明眼人都看得出你不會回來好嗎?別爭了,咱倆鐵定得隨你回去的。」白潛走在最前頭,回頭大聲道。

 

唉………人生能不能更艱辛?

 

丁海仰天長歎。

 

南域

 

「大哥,就這麼讓丁海回去好嗎?」風雁低聲問。

 

「白潛和洛飛不跟他一塊兒去了嗎?」王邈不答反問。

 

「可他明顯對大哥無意……」

 

「風雁,我做了決定後,誰也別想改變。」王邈唇角笑容冷了幾分。 「……我知道了。」

 

只是那人……能不能這麼簡單釋懷?想必答案是否定的。

 

一行人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方才到一處小木屋前停下。

 

木屋外設著柵欄,裡頭種植著不少花卉。

 

面朝木門,右手邊種著一棵茄苳,金盞花在它周圍繞了一個圈開著,隨著微風

輕輕搖曳;左手邊則是一片的山茶花,紅、白、粉交疊,陽光流瀉在上頭,映著早晨的露珠閃閃發亮,煞是嬌豔。

 

推開面前的小柵門,走到緊掩的門前輕敲兩下。

 

「叩叩。」

 

屋內傳來桌椅碰撞的聲音,接著聽得一人開口:「誰呀?」

 

聲量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見。像古箏被輕輕撥動,清雅不含雜質,婉轉的聲音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是我,王邈。」

 

「欸,哥你來了。」屋裡的人聽起來很是高興,沒一會兒便開了門。 「……哥哥,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呀?」

 

開門者一身綠色華衣裹身,衣襬繡著淡粉色荷花,翠綠荷葉在一旁點綴;衣服外披著一件白色紗衣,未來得及梳理的青絲隨意散在上頭,面頰白皙乾淨,腮上泛著點兒紅,一雙眼睛透亮,眼底好似映著點點星,儼然一位美人兒。

 

「嗯,咱幾個人來找你問點事情。」

 

「是呢!我就想著哥哥差不多要來找我了。」美人側身輕笑「諸位請進吧。」

 

「丁海,你方向感好麼?」走了約莫半日,洛飛開口問。

 

「呃,還好,怎麼這麼問?」

 

「因為我覺得我們已經走了很久卻還在原地打轉。」洛飛臉上掛著和煦的笑。

 

「應……應該沒有吧?」

 

「這棵樹我認得,來回看到它好幾次了。」白潛指著三步外一棵樟樹道。

 

「那我們走走這條?剛剛好像沒走過。」

 

「剛剛走的就是這一條。」白潛好心提醒。

 

丁海默了會兒。

 

其實具體的路他也不大認得,畢竟當時他只是一個勁地橫衝直撞,有路就跑、

有人就躲。

 

「我記得,這條路我來的時候是往右邊走?所以我們往右邊走吧?」 丁海指向右方的路。

 

「如果你上來走的是右邊,下去應該走左邊。」

 

「……」

 

三人往左邊的路走去,一路上走馬看花,眨眼天色竟也暗了。

 

「丁海,我覺得我們走錯路了呢?」洛飛望著越走越陰暗、越走路越小的小徑無奈道。

 

「你個傻子連回家的路都不認得?!」白潛不可置信。

 

「我……我認得的,真的……」他越說越心虛,抬頭,夜已黑,月光透過樹上葉子間的縫隙灑下,幾隻烏鴉嗄嗄叫著飛過。

 

「要不,你們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探探路?」

 

「你?走著走著你會又迷路了吧?咱還得去尋你。」白潛皺眉。

 

「不會啦!這也就一條路,我沿著它走就得了。」

 

「可也不早了,咱還是先歇腳吧,明日再趕路便是。」洛飛道。

 

「噢……好吧……」丁海小小聲道「抱歉我好像一直帶錯的路……」害你們跟著我走了不少冤枉路。

 

「沒事的。」洛飛彎眉笑笑,從布包裡拿出乾糧分給他們吃。

 

小木屋本就不大,現下又擠著不少人,更顯狹窄。

 

「哥哥,你想和我說些什麼?」美人坐在王邈身旁的小矮凳上,手上端著一杯熱茶暖手。

 

「就是昨天官兵跑上山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但那不是因為有個小偷闖上山的緣故麼?」

 

「這是其一。但我懷疑黑山的邊境不安全了。」

 

王邈等人所處的山名喚「鳳凰山」,傳聞千百年前曾有自此山鳳凰雙雙飛出,

故名之。 而鳳凰山往北邊有另一座山名曰「黑山」,為齊楚交界,亦為兩派盜匪之領土界線。

 

「要我去看看嗎?」

 

「嗯,幫我探聽一下他們最近是不是有什麼行動。多謝你。」

 

「哥哥跟我客氣什麼?」美人眉眼彎彎。

 

「弟,要不要我陪你去?」吳嶙問。

 

「多謝美意,心領了。還有,我不是你弟。」

 

「瀟瀟,不帶這樣的。」吳嶙委屈「你喊喬磊二哥喊風雁三哥,不喊我哥哥也罷了,怎地還不讓我叫你弟弟了?」

 

鳳凰山的盜匪主要以三人為重心,依年齡大小排列,便是王邈做大哥,其次為喬磊、風雁。

 

其實說穿了美人王瀟也不是王邈的親弟,至於細節,後續談。

 

聽了吳嶙的話,王瀟只是笑笑不語。

 

「瀟瀟,我讓幾個人隨你去?這事兒一時半刻也做不完,身邊多帶點人好照應。」王邈道。

 

「哥哥,不用了。我只是去探聽探聽,出不了什麼事兒。再者,邊境也有人能接應的。」

 

「那你小心點吧,路途不短,中間別餓著了。」

 

自王瀟所處的南域至北域的邊境,不是很遠,但半個月路程少不了。一路上也不似城鎮有客棧住,更別提偶爾還有些不知名的小混混。

 

「我可不是小孩子,哥哥莫操心。」王瀟眼底帶笑。

 

深夜,丁海等人隨意找了一處廢棄的木屋打算度過一夜。

 

四周是烏鴉嗄嗄叫著的聲音,屋外的雜草長至腰際,偶爾還有幾隻不明的蚊蟲嗡嗡飛過。

 

「晚上就好好在這兒睡覺吧,找路就等明天了,不急於一時。」洛飛一邊用乾草鋪床一邊對著不遠處生著火的二人道。

 

「嗯,也只能這樣。」白潛百般無聊地撥弄木炭。

 

「對不起……」丁海很心虛,因為他的帶路,他們走了不少冤枉路。

 

「沒事的,人偶爾會失足。」洛飛笑笑安慰。

 

也是累了一天,躺平後不久身旁便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丁海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外。

 

已經走錯了一天的路,明天再帶錯路可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不如自己先去探探。

 

對,就是那麼自信。

 

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畢竟如果照著自己的想法繼續往下走,怕是真的一條路走到黑了。

 

按照自己的想法,照著原路返回應當不是難事,而且大約走半炷香時間便會遇

到岔路。

 

但是丁海覺得自己走了快半個時辰了,還是沒有看到來時的岔路。

 

「……我不會又走錯路吧?」丁海嘀咕。

 

有些不安,他總覺得從離開小木屋後的一路,一直有個人在背後盯著他。

 

但是轉頭,莫說人影,連隻鳥都沒有。

 

秉持著相信自己的理念,丁海決定再憑著印象走一會兒。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才覺得真不對勁了。

 

原先的路上還有小徑讓人走,現在腳下卻是一片雜草。

 

好像越走越偏僻了……

 

不只如此,那被盯著看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

 

再往下定也無路可走,還是先去和洛飛白潛會合再說。

 

想是這麼想,但站在雜草間,丁海猛然發現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哪個方位來

的。

 

無論朝哪兒看,景色都是一樣的。

 

深呼吸了幾次,試著冷靜下來,但草叢後傳來的窸窣聲卻難以忽視。

 

「……是誰?」克制住身體的顫抖,丁海握緊了袖子內的飛刀。

 

那是出門前王邈給他的,說是以防萬一。

 

可他是個小偷,從來沒有學過怎麼用飛刀。

 

草叢間黑影晃動,丁海鼓著勇氣向前,顫抖著手撥開面前的草。

 

一雙眼睛與他對視。

 

「啊!!!!!!」 腳下一個踉蹌,丁海往後摔倒在地。

 

眼睛的主人站起,一身紅衣在月光下顯得滲人。

 

「別別別別殺我啊!!!我上有年邁的父母下有妻兒要照顧,你殺了我讓他們怎麼活啊!!」

 

「……得了吧?有妻兒豈是能隨便說說的?」

 

咦?等等,這聲音,聽著耳熟。

 

丁海睜開眼。

 

「……白潛?」他不確定地喊了聲。

 

「就是我,你剛剛鬼叫個什麼勁兒?方圓百里的鳥都被你嚇跑了。」白潛抱著劍沒好氣地說。

 

「你……你和洛飛不是在睡覺嗎?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是確定了兩人睡著後才離開的。

 

「你可是個活生生的人,這麼大個人從我旁邊離開我會不知道?!」若真不知道,可辜負了大哥這些年的教導了。

 

「……那你跟著我做什麼?」

 

「還不是怕你跑了我們回去不好和大哥交差。」頓了頓「不過一路上看來你就算想跑八成也找不著路。」

 

「……」

 

有些話,放心裡不好麼?

 

草叢間又一陣悉窸窣窣,洛飛從後面冒出來。

 

「你咋來了?」

 

「被盯上了。」洛飛撥一撥黏在髮上的樹葉。

 

白潛皺眉「嘖。」

 

挺快。

 

「你們……在說什麼?」被盯上了不會是指有個大麻煩之類吧?拜託千萬不

要!

 

二人瞥了他一眼。

 

不語。

 

「……」不要嚇我阿!

 

見丁海一臉緊張,洛飛笑著道「也沒什麼,只是要連夜趕路了。」

 

「發生……什麼事?」

 

「也沒什麼,只是因為某人擅自行動,被盯上了。」

 

晚上不睡覺,探什麼路。

 

「……」

 

不該說說被盯上的原因麼?而且我真的只是想做點貢獻!

 

「行了,快走。」

 

 

子時,小木屋內。

 

王瀟剛沐浴完,趁著王邈在和喬磊談事情,悄悄把風雁拉到一旁。

 

「不是說大哥找了個嫂子麼?」

 

他知道風雁從不撒謊,說有就一定有。

 

「大哥讓他回家一趟。」

 

「是麼?」

 

王瀟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瞇了眯。

 

莫不是不想讓我看到吧?

 

「沒事的話,我走了。」

 

眼見王瀟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風雁轉頭欲走。

 

「嗯,多謝三哥。」

 

若不是明日便要去北域辦事,他可以有很充足的時間實施想好的對策。

 

無奈人算不如天算,計畫只得延後了。還望途中莫出現變數。

 

搖了搖頭,輕步溜達到一間客房,預料中見到王邈正準備歇息。

 

「哥哥。」王瀟站在門後探出一半身子。

 

「怎麼了?」

 

「我能和你睡嗎?」他小心開口。

 

王邈不禁失笑「都這麼大了還撒嬌。行了,來吧。」

 

王瀟笑瞇瞇地鑽進王邈給自己留了一半的床裡,窩在裡頭看著對方熄了燈。

 

待王邈上了床,王瀟才開口。

 

「哥哥喜歡我嗎?」

 

「喜歡,說這什麼話?」

 

「哥哥喜歡我,所以不會給我找嫂子對吧?我也不會給哥哥找弟妹的。」

 

「瀟瀟,你只是還沒遇到喜歡的人。」

 

王瀟淡笑不語。

 

怎麼會沒遇到喜歡的人。

 

明明早遇到了,只是對方不懂罷了。

 

 

「那個,二位,能否跟我說說現下啥情況?」

 

丑時,三人腳不停歇地趕路。

 

丁海被白潛拽著走,洛飛殿後。

 

「小聲點,我知道捷徑,比較快。」

 

「你咋地知道捷徑了?早上走了好久都沒找到路。」

 

白潛回頭望了丁海一眼,那眼底的憐憫應該不是錯覺。

 

「早上跟著你走只是想試探你,原以為你走錯路是為了藉機甩開我們。」

 

結果不是,你是真的走錯路,蠢。

 

「……」還能不能好好相處了?

 

「別鬧了,走。」

 

三人又走了會兒,白潛冷不防地將丁海推至旁邊的樹叢裡。

 

「嘶!白潛你&*^$#%&*

 

話來不及說完便被洛飛捂住嘴。

 

「你安靜,看著便是。」

 

十多個蒙面的黑衣人自他們方才走過的小徑冒出。每個人手裡攥著武器,有長

鞭、有刀劍。

 

丁海悄悄倒抽一口涼氣。

 

洛飛一臉輕鬆地看著。

 

「唰——唰——」黑衣人齊齊出手。

 

同一時間,白潛長刀出鞘,擋住朝著自己頸邊劃來的一劍。

 

一片刀光劍影。

 

「白潛……不會有事吧?」丁海略擔心。

 

對方來勢洶洶阿!

 

而且那麼多人!

 

「沒事、沒事。」洛飛拿過一顆小石子,朝著樹上一名欲偷襲的黑衣人打去。

 

「哇!打中了呀!」丁海眼底亮晶晶「你教我唄?」

 

洛飛遞給他一顆石子,拇指大小。

 

「喏,你瞧。」洛飛指向對面的樹叢,有一人手持短刀盯著白潛。

 

「嗯?」

 

「石子對準他的眼,用點兒內力朝他彈去。」

 

「內力?」

 

「……手來。」

 

洛飛拉過他的手試脈。

 

「你居然沒有武功底子阿!」聽大哥說他能跳到屋樑上,還當多厲害。

 

「呃,馬步我還是扎過的。」

 

「無妨。」

 

洛飛抓著丁海的手,讓他兩指握住石子瞄準黑衣人,彈出去之際往他手腕灌點

兒內力。

 

黑衣人倒下。

 

「哇!好厲害!」

 

「你以後讓我大哥教你點武功吧。」

 

「王……王邈?為什麼?」

 

「大哥比我厲害多了,你朝他學能長進的特別快。」洛飛嘴角勾了勾「他一定

很樂意教你。」

 

……」還是免了吧。

 

「聊什麼?人暫時都清完了,快走。」白潛甩了甩劍上的血,朝兩人走來。

 

「诶?怎麼那麼快?」丁海朝四周一望,鮮血橫流。

 

黑衣人全軍覆沒。

 

「是吧?爺可厲害了!

 

「超厲害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飛無語地望著他們。

 

這二人簡直拖累平均智商。

 

三人又匆匆趕了兩個時辰多的路,方才到了千葉城——丁海的居所。

 

接下來的路你總認得吧?」

 

「認得認得!」將近三天沒有回家了,連空氣都令人懷念!

 

「唷!小海,這幾天哪去啦?都沒見到人。」一名賣糖葫蘆的攤販笑著問。

 

「李伯,我就是家裡待悶,出去玩個兩天。」

 

「出去玩阿!挺好的,趁著年輕多玩玩,老了可沒那個力氣囉!」

 

「哎呀,李伯年輕著,說這什麼話!」

 

「小海可真會說話!」李伯哈哈笑著,指著白潛洛飛問「後面兩位是朋友嗎?」

 

「呃,算是……」尷尬,總不能說人家是盜匪吧。

 

「哈哈哈,挺好的、挺好的。」李伯一邊說一邊遞給丁海三支糖葫蘆。

 

「喏,送你們啦!要好好招待他們阿!」

 

「多謝李伯!」丁海笑瞇瞇接過。

 

「你們城鎮的人可真熱情。」白潛舉著糖葫蘆感慨。

 

「因為我人緣好!」丁海喜孜孜。

 

「……」白潛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和城裡人關系好,你咋好意思偷別人東西?

 

「你們看,前面。」丁海沒有理會白潛的糾結,伸手指向不遠處一間屋頂對

稱、外觀樸素的灰色房子。

 

一名婦人走了出來。 那婦人頭上挽著墮馬髻,一身素白長錦衣,手上提著竹籃,好似準備去市集。

 

「嘿!那是我娘。」丁海迎上去。

 

「娘!」

 

婦人愣了一下,接著笑彎了眼。

 

「噯,還知道回來!」

 

「娘……」丁海拖長了音撒嬌。

 

「啊喲,多大的人了。」婦人笑罵,卻還是伸手撫了撫丁海凌亂的頭髮。

 

「夫人好。」洛飛笑著朝婦人打招呼,白潛跟在一旁。

 

「你們是……?」

 

「我們是丁海的朋友。」

 

「你這孩子,朋友來了也不招呼,讓人淨站在外面曬太陽。」婦人對丁海說完,轉身招呼二人進屋「進來坐,外頭熱。」

 

「多謝夫人。」

 

「噯!客氣什麼。」

 

 

南域。

 

「哥哥,你別擔心啦,我一個人行的。」王瀟帶著整理好的小行李,笑著朝眾

人道別。

 

「抱歉,你才從王城回來又要讓你去忙。」

 

「沒事的,我能做的也只有去談協議呀。」王瀟笑笑。

 

「欸,真的不用找人陪你去?」吳嶙不死心地問。

 

「我自己可以的。」粗略檢視下,確定沒有任何漏帶的東西「我走啦,再見。」

 

「路上小心。」眾人朝他揮揮手。

 

王瀟跨上馬,不一會兒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

 

風在耳邊呼嘯,景象在身邊千變。

 

王瀟沒有直接去北域,而是先繞了路去中域。

 

晃了半晌,才見到那些被白潛殺死的黑衣人。

 

「哼……」做事不乾不淨,還要我善後。

 

草草用化屍水將黑衣人的屍體收拾乾淨,再拿些落葉稍稍蓋住地上的血跡——看天象近幾日會下雨,到時八成的血都會被洗掉,而這條路平日也不是那麼多人走,不怕被發現。

 

做完這些事只花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王瀟四處看了看,確認無人後,方才匆匆離開。

 

他沒有發現的是,東南方一棵樹上有個人,一身玄色錦衣,一直密切地觀察著王瀟的一舉一動。

 

王瀟離開後他才跳下樹,掃了一眼地面蓋著血跡的落葉。

 

遠處馬蹄聲陣陣,可能是官兵、也可能是商旅。

 

輕嘆一口氣,在地上佈了個簡單的障眼法陣,使人見不到地上的血跡——此陣不害人,七天後也無效,到時雨一下什麼也不知道了。

 

只是……有點兒麻煩。

 

他瞇了眯眼。 這王瀟來收拾善後是為了誰?答案可耐人尋味了。

 

但無妨,有的是時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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